【画说衡水民俗】第二十期：锔盆锔碗

盆碗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，材质多为陶瓷，使用中，磕碰难以避免，从前盆碗烧制量小，生活又不富裕，即便磕碰了人们也舍不得扔掉，于是锔盆锔碗的行业便应运而生。

过去，锔盆锔碗属小手艺人，靠耍手艺养家糊口。这些人大都心细手巧，除锔盆碗外也修补别的小物件，五花八门的小东西如有破损，到了他们手上准能修好，因此，人们习惯上把他们归为小炉匠（或叫巧炉匠）行业。老百姓称他们为“锔盆（锅）锔碗锔大缸的”。挑子上一般也有风箱和小炉子、板凳、锤子之类，但是多了一把钻子。担子一头挂着小铜锣和铅（铁）“疙瘩锤”，走起路来一晃就叮当作响，省得总吆喝。别看他们是小手艺人，却有着严格的行规和行话，如同行相遇则问：“门里？门外？”若是拜师学过艺的则答：“一脚门里，一脚门外。”如是祖传便回：“坟后的摆渡”含意是借用“祖船（传）”的谐音。

小炉匠这一行拜师学艺多选在每年农历四月十八这一天，缘由与景州塔有关，传说景州塔建成不久塔身出现了一道裂缝，人们正苦于想不出好办法时，来了一位白胡子老者大声吆喝：“锔大家伙”，人们搬出大盆大缸他都不锔，光是吆喝锔大家伙，后来有人指着景州塔说：“这家伙大，有本事你把它锔上。”老者笑答：“非难事，明天看。”第二天人们惊喜地发现塔身的裂缝处完好如初，细看似隐似显有三个扁担长的大锔子，传说这位老者就是锔盆锔碗的祖师爷——胡顶真人显灵。锔景州塔的这一天正是农历四月十八，此后每年这一天小炉匠们都要烧香、摆供、祭祀祖师爷和举行拜师、收徒仪式。

锔盆碗的最主要的家当是金钢钻，即人们常说的：没有金钢钻，别揽瓷器活。其实金钢钻就是镶在钻头尖的一点棱形钻石，因为钻石的硬度远大于瓷器，所以在瓷器上钻眼并不费力。

收活后首先要清理掉碴口的灰尘或脏东西并仔细合碴对缝，然后根据破损器物的大小和破缝的长短，选择不同粗细的铜丝敲打成精巧的小扒锔，再根据扒锔的大小更换好合适的金钢钻，用拉弓快速拉动钻杆，顷刻间一个个细细的小孔便在钻头下排列而成，接着是关键的活——铆锔子。铆锔子时落锤必须掌握好力度，轻了则锔不严，重了则会伤器物，尤其是薄壁的小型细瓷器皿更能显示手艺精到与否，最后经研缝、打磨完毕，一件破损的盆碗又重新有了使用价值。

锔碗匠修好破损器皿后，总要向院里喊一声：“您给点水！”您把水拿出来后，锔碗匠会把水当着您的面倒进修好的器皿中。然后一面收拾工具，一面和您闲扯。几分钟过后，锔碗匠会把修好的器皿端起来交给您。其实向您要水，就是告诉您完工了，让您当面验收。当您看到破损的器皿被修得滴水不漏时，您还能不赶快把修理费给他吗！

如今，修理行业尚在，不过被修的东西已换成了电热水壶、电饭锅、电动剃须刀等小家电，锔盆锔碗的手艺则后继乏人。